(轉載自台灣立報與財團法人原住民族文化事業基金會共同策畫之原夢系列報導)

排灣族歌手林廣財說,原住民族的歌曲可以傳達很多種涵義。有時候,人不需要很會說話,只要會唱歌就行。

文 / 呂淑姮

初見林廣財,他的人、說話的聲音、唱歌的聲音,幾個印象有點難兜在一起,讓人感到頗為疑惑。

林廣財的外型粗曠、皮膚黝黑,不說話也不笑的時候,眉頭會略為皺起,看起來滿有威嚴感。不過,當他和善地打招呼,會拍拍人的肩膀,距離一下子縮短很多。

接下來,再聽到林廣財唱排灣族50年代的情歌,更會驚訝於其間落差之大:如此溫柔優美、深情動人的情歌演繹,其實真的不需要多麼會說話。想談戀愛、追心上人,唱這首歌就足以打動少女芳心。當然,要像林廣財這樣,詮釋出歌曲裡的美感與真誠。

頭目家庭 文化豐富

出生在屏東佳義村的頭目家族,林廣財說,家裡的環境向來就充滿了豐富的排灣文化色彩。部落耆老會每天到家裡來走動,親戚長輩們也都三不五時會到家中串門子,和林廣財的母親聊天。

「老人們都會唱族裡的歌,當時其實也沒太仔細學或聽。」林廣財小時候曾經離開部落家中,到屏東市區和姑媽住了好幾年,直到姑媽和姑丈生下孩子,才回到部落家中。所以,林廣財雖然會說族語,但歌曲學習卻是斷斷續續,到後來才被引發興趣。

林廣財說,自己個性不喜歡受到約束,十多歲開始工作後,陸續跑過船、做過工人,也種過海邊的防風林。南來北往地跑來跑去,有段時間也住在工地裡。

 無論當時或現在,許多原住民都是過著這樣的生活:到外地用勞力換取工資。只有本地工人才有可能上班工作、下班回家;外地工人都得住在工地中,現在當然不能如此了。

林班生活 譜寫山之歌

後來,林廣財跟著父親進入林班,到台中大雪山做林務局的工作,到山上整地除草。他說,當時交通不便,交通工具也沒現在那麼好,往返平地和山區,來回可是需要好幾天的時間。許多人就待在山上的工寮裡,等到工期結束後再下山;期間只會有人下山補給、買菜上山。

「白天工作結束後,晚上大家生了火,拿了吉他唱歌。」林廣財說,當時林班裡不只有原住民,也有漢人,有男也有女。原住民除了排灣,還有布農、阿美或泰雅族人,大家交談就用國語。音樂則是另一種共同語言,聽不懂歌詞,照樣可以此起彼落地唱和。

這個火堆邊的人唱得響、唱得好聽,人聚集地就會多;另外幾叢火光邊也會不時傳來歌唱,這樣的族群唱和譜成了特殊的《林班歌》,林廣財說,歌曲將會收錄在他的首張個人專輯中,目前正在錄製。

也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裡,讓林廣財開始學習排灣族的傳統歌曲。他說,傳統歌謠有許多功用,可以細分成非常多不同的曲目,讓歌曲代替語言,唱出心聲。

例如,排灣族有種歌曲,是男性幫朋友去唱給朋友的心上人聽:「如果那女孩被唱歌的人追走了,那也沒辦法,婚嫁之前就各憑本事囉!」男女用情歌對唱,曲調相同,歌詞都是即興創作,也考驗著唱曲人的機智。

但是,早期的婚姻若是父母安排,雙方家長同意後,子女就很難有不同的意見,幾乎都必須遵守父母親的決定。

 有人 就有歧視

林廣財說,從大約1987年開始,他陸續獲得許多登台表演的機會。在921地震前,和胡德夫認識,後來參與了多場原住民運動如反馬告國家公園、還我祖靈;也和許多知名原住民創作者雲力思、胡德夫、莫那能,一起出過唱片合輯。

「到處都有歧視和小團體,這是社會得一種病。」林廣財說,從國小時期開始就知道,市區的漢人同學會有著直接的歧視和排擠,說原住民是傀儡蕃。他認為,歧視是無論活到幾歲、走到哪都會有的事,就看個人如何應對。如今,林廣財只想唱自己族群的歌,讓更多人聽見排灣族的聲音。

 

文章出處:台灣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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