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只是一個人

文／黃新高（大我文創製片／編導） 

史亞山，布農族人，深深的輪廓，高大挺拔。

他既是農民、粗工、救難隊員，也是個素人歌手。

就像許許多多的原住民朋友一樣，亞山身上具備的多種才華總是讓人驚奇。

長年以來，他是飛魚雲豹音樂工團的一員，歌聲以沙啞渾厚著稱。

史亞山、伍美珠夫婦，和伍木松、伍萬壽，以及伍治中、林美秀夫婦，

出過《林班》音樂專輯，反映布農族的勞動與生命觀，歌聲素樸動人。

亞山住在南投信義鄉東埔一鄰，遙望玉山北峰。

他的茶園位於沙裡仙險峻的陡坡上，

如今他種植的有機茶葉正要採收春茶，

喝了阿山的茶，總令人回味無窮，是因為灌溉水就源於玉山的冷泉嗎？……

那天是4月26日。 

前一晚，攝製組來到東埔，看見亞山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我們心裡也跟著沉甸甸的。只因，連日來陰雨綿綿，要是這場雨停不下來，我們白跑一趟不打緊，只怕亞山夫婦這大半年來的心血就要大打折扣： 

「下雨，就不能採收，可是再不採，茶菁會過熟，品質不好！」亞山說。 

我不懂茶，但看得出他們夫妻倆的憂心。 

亞山跟美珠，種茶已十多年。區區的七分地，卻是這個家庭主要的收入來源。每一 季，這七分地大約可採收一千多台斤的茶菁，但烘製成茶葉後，只剩兩百來斤。而且，夏茶品質較差，通常直接理掉、不採收，這 麼算下來，夫妻倆一年的收益實在不多。種茶很費工，施肥、除草、採收，樣樣都得靠人工，沒辦法用機器取代。尤其亞山種的是有機茶，不 能用除草劑，所以他經常在那七分地裡砍草，讓手上的繭越積越厚。既然這麼辛苦，幹麻堅持種有機？我記得亞山的回答是：「我 想讓大家喝茶喝得安心！」 

食品安全，從一個只有七分地的茶農口中說出來，格外叫人感觸。但我們這行人什麼 忙也幫不上，只能望著夜空，期盼這場雨趕緊打住，別再下了！… 

未料，隔天清晨起床時，太陽竟真的露了臉！不只我們為亞山感到慶幸，環繞東埔的 群山，似乎也笑了！ 

我們一行人趕到沙裡仙時，茶工們早已忙活起來。美珠也在茶園裡，跟其他茶工一樣 全身包裹得像個「藏鏡人」，我一時沒認出來。不過我更好奇的是她食指上纏繞的那片利刃。據說，那是跟平地的採茶工學來的。刀鋒銳利， 偶爾會割傷自己的手，可多了那片利刃，採茶的速度足足快了兩倍──這就是勞動者厲害的地方，不能用機器取代，就讓自己變成機器！？ 

上圖為包裹得跟藏鏡人一樣在茶園間忙碌的美珠。

採茶費工，製茶更繁瑣。亞山把茶園的工作交給美珠負責，自己在茶廠裡製作一批批 被送進來的茶菁。我們跟拍到茶廠時，才終於明白亞山為何這麼在意天氣──日光萎凋，製茶的第一個步驟，少了陽光，萎凋的品質將更難掌控。 

雖然有陽光，亞山跟製茶師傅還是得不斷翻動茶菁，讓它們發酵得更均勻。後續繁雜的工序就更別提了：室內萎凋、攪拌、浪菁、靜置、揉捻、初乾…每個步驟都必須在時間內完成，不能拖延。從26日清晨忙 到隔天凌晨一點，拍攝組早已累翻呼呼大睡，亞山夫婦卻仍熬夜趕製茶菁。睡夢中，我們似依稀聞到茶廠裡飄出來的淡淡茶香…… 

再度見到亞山時，已是27日早晨八點鐘。那時，他們夫妻倆正趕著將茶菁送到鹿谷的大茶廠。為了趕時間，只有鹿谷的專業代工廠才能快速地進行後續的工序：團揉、整型完成、再乾！——亞山得再等 一天，才能將製好的茶葉帶回東埔陰涼，而我們得在等上一週，才能喝到亞山製的茶。 

趕到鹿谷的茶廠，我們終於看見亞山夫婦倆的笑容。足足忙活了一整天，超過二十四 小時未闔眼，他們疲憊的臉上卻掛著滿滿的笑意。那笑容，是感激，也是一個農夫的驕傲！ 

「感謝主，讓我們順利完成一天的工作！」 

亞山禱告時這麼說。一整天下來，從鹿谷的茶廠折返時，他們才終於有時間用餐。因 為信仰之故，虔誠的亞山與美珠夫婦在密集的勞動之後，把一切都歸功於上帝。 

你去過東埔嗎？ 

或許，你去過那裡的溫泉區，也從新聞裡得知，八八風災之後，那兒的交通正逐漸復原。 

但是，絕大多數的人並不知道，溫泉區的一公里外，有個東埔一鄰，它因為被劃入玉山國家公園中，限制開發，所以房舍特別簡陋、老舊。可是那個部落裡的布農人，全都像亞山這樣自食其力、頑強的生活著。 

從東埔一鄰遠眺，隔著沙里仙溪，史亞山的機茶園就位於那陡峭的山坡上。

進入東埔一鄰的必經之路，遠山半是陽光、半是氤氳的雲霧。

東埔一鄰部落裡的幽靜石板路，蜿蜒直通茂密蒼翠的山林。

布農族人的板曆。每一則圖案都是布農人的歷史與神話。

東埔一鄰部落，經常雲霧繚繞，宛若人間仙境。

通往東埔二鄰的小山徑上，遙望遠處綿亙的中央山脈。

雲霧中的東埔二鄰，那是溫泉旅館區。

「小山豬，走開啦！」

這是我們在亞山的茶園旁遇見的山豬。面對亞山的四輪傳動小卡車，牠根本一付大條不甩的模樣。

親愛的朋友，或許你可以去一趟東埔，遙望玉山，亞山和他的族人會歡迎你去他們的 部落走走。或許，你也可以遙想玉山，如果你同時想嚐嚐亞山的有機春茶，請打這支訂購電話：0910-039004  / (049)2702018

如果細細品嚐亞山的茶，或許你將發現玉山冷泉的滋味哦～～

匯款帳號：戶名：史亞山 郵局：(700)0401161-0019679